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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找大伯哥借种,不料...】【作者:a8】【全文完】
匿名用户
2015-12-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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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〖写头喽〗

  骂人的话都短。肏屄时的粗口也短。

  本文继续炼字,探索短句张力。一直觉得,句子越短越有力。以下正文开始。

  第一部

  〖1〗

  “死活你得走出去!”

  打记事儿,就记得这话。这话我大跟我说了十万次。  「大:Dad」“死活你得走出去!啊?!死活走出去!你知道么你?!”

  “死活得走出去!不走出去你就完了!你懂么你?!”

  这话有无数变种,说到底,核儿是“走出去”。

  没有家长愿意孩子远远离开。可没办法。家太穷了。

  家家挑水吃。要挑一里地。才有水。河水。挑回来是浑的。沉半晌,才变成半浑。

  我这辈子最大愿望就是能喝上清亮水。我能想出来的最奢侈的事,就是能像城里人那样冲个澡。

  张眼瞅。四边都是山。一层一层的。走出去?咋个走法?腿儿走一天一宿,能上镇。命好搭上嘣嘣车,再颠一天一宿才能进县城。男的能挣蹦的,上镇里城里卖命。女的没嫁人的,一宿一宿盼啊,就盼着能嫁远点儿。

  我是家里老嘎达。上头俩姐,全嫁的本屯的。我大发狠,说砸锅卖铁也要让我“走出去”。

  被蛇咬、被蜂蜇。我大流了多少汗?砍了多少柴?有些事我永远不知道。大豁出命送我上县里念书、让我初中毕业。

  我是我们屯念书最多的。念满八年呢。

  现在我大每次喝酒,都眯着眼,特骄傲地说“工夫没白费!老嘎达总算走出去了!”

  是。我嫁人了,出了我们屯。可我没能走出大山。这山太大,山连山。我这儿离我大三十里。四边还是山。

  记得结婚那天,来闹房的悄悄在我被子底下塞了好多枣和花生。

  我和钢蛋儿被塞进被子的时候,闹房的在旁边带头吼:“早生贵子!”然后那帮就扑上来……

  〖2〗

  山里特看中女的能不能生养。到今天,这规矩传了几百年?几千年?谁知道?

  我们屯老拐家大儿媳妇,过门三年没动静。后来不咋的忽然就丢了。咋咋呼呼到处找,没找到。

  这事过去好久,有一天屯里炸了锅,采药的药匣子说在石砬子底下瞅一女的趴那儿,脑袋瘪瘪着,哪哪都是蛆。

  她娘家来闹,这边都说是她自己跳的崖。我不信。好端端活着,能因为怀不上孩子跳崖?可不管咋死的,反正人没了。这事儿传得很远。

  钢蛋儿都听说了。

  我男人叫钢蛋儿,别信名儿。其实他病病殃殃,小脸煞白。说亲的说他能挣钱,离我们屯也老远的。我大就答应了。

  钢蛋儿上头有一哥,大他三岁,我叫他大伯哥。

  大伯哥比钢蛋儿壮实多了。牛似的。一米八七,推一大光头,一身腱子肉,浓眉大眼,憨憨的,话不多。

  头次瞅见大伯哥,我偷偷问钢蛋儿:你俩真是亲生的?钢蛋儿软软给我一巴掌。

  都说爹娘的精血全给了头胎。以前我不信。后来信了。

  早先老以为出嫁有多好,嫁过来才知道,真是累死累活。钢蛋儿开一小买卖,没瞅他吃过一顿踏实饭。真邪门儿了。

  一吃饭,准有来买东西的,都是急茬。没完没了的卸货、送货、卸货、送货。

  眼瞅钢蛋儿越来越胖。虚胖。身子骨没力气,整天哎哟哎哟,不是腰疼就是腿疼。也是。他也不容易。

  山区为省电,天黑就上炕。没别的娱乐。上炕就咣咣。我们这儿都不戴套。

  套多贵啊?再说了,结婚是图啥?

  就这样,一年下来,我居然一直没怀上。每月该来的照来。想起石砬子,我后背发凉。

  那天搭拖拉机上县医院检查,结果出来了,大夫说,你正常。

  我问大夫啥意思。大夫说,许是次数少。许是太累。不放心的话,让你男人来一趟。

  让我男人来干啥?该犁的犁了,该播的播了。我男人能有啥问题?我一肚子气回了屯。

  回来没多久,二蔫儿娶媳妇儿,我们去了。新媳妇儿挺着个肚子拜高堂。所有人都瞅出来是咋回事儿。

  晚上,大伯哥和大嫂过来串门吃饭。饭桌上,大嫂说:“路上听他们都嚼这事儿呢,说这世道完了。”

  钢蛋儿说:“肏。 可不完了么。这啥事这?”

  大嫂说:“你错了。人这叫有本事。”

  我在旁边,一哆嗦。

  大伯哥从后头给大嫂一瓢儿:“你虎啥玩意儿?这老多好吃的愣堵不住你嘴?”

  大嫂抬头瞅瞅我,笑着抽自己嘴巴说:“嘿!我这嘴该撕!我这嘴该撕!”

  酸菜炖粉条,钢蛋儿给大嫂端过去说:“来来来!吃吃吃!”

  院子里忽然有人扯脖子叫:“掌柜的!”

  钢蛋儿放下酸菜炖粉条、冲出屋子、一边跑一边喊着:“来了来了!”

  〖3〗

  日子一天天过。转眼又是一年,我的身子还是没动静。

  那天上完厕所一擦,又红了。想起石砬子。我后背麻了。

  第二天死活拽着钢蛋儿跟我一块搭拖拉机上县医院。

  等半天,他的化验单出来了。那张纸上乱七八糟我啥也瞧不懂。上楼找大夫。

  大夫瞅瞅化验单、铁个脸说,“男方精子存活率太低,精液不液化。”

  钢蛋儿瞪眼睛问大夫:“我我我我啥玩意儿?”

  大夫说:“这么跟你说吧,就是你的种,不灵。”

  我问:“大夫这咋治?”

  大夫说:“治不了。”

  我急了:“咋会这样儿?!咋个治不了?”

  钢蛋儿揪我胳膊说:“咱回!”

  钢蛋儿生生把我揪回屯,攥得我肉疼。

  我一路走一路说软话、宽他心:“许是查错了。不碍的。咱上城,换家医院再瞅瞅。”

  钢蛋儿一直不说话,回了家就趴炕上,黑个脸给我。

  我当然想生孩子。我知道我不比哪个女人差。我要用实际动静让所有人都瞅瞅,其实我比哪个女人都强。

  钢蛋儿也想生孩子,想得发狂。他抱他侄子亲啊亲,没个完。跟我抱他侄子摇煤球、摸房顶,侄子没够。他也没够。

  还记得头结婚,他第一次解我裤带的时候在我耳边呼着热气说:“咱生娃吧。